发抖。
她压抑地说:“我又凭什么帮你?我记得,我们只是矛盾很多的上下级,最多称得上半生不熟的朋友。”
或许还有一些微妙的感情。
但在时代湍急的大江大河中,这点微妙的感情,什么都算不上。
郁贲说:“可我的愤怒是你的愤怒。我的不甘是你的不甘。”
关晞看着他。
郁贲说:“记得吗,你曾经在长乐坊里建了党群中心。”
关晞说:“入党而已。不过是升职的手段。你问问现在的党员,谁不是为了利益?你高看我了。”
郁贲说:“那你搞文化产业?你真的只是为了镀金吗?”
关晞反问:“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郁贲轻轻道:“你还记得吗?——你不记得,可我记得。为了共产主义奋斗终身,随时准备为人民牺牲一切。”
哗啦一声。
关晞把杯里的水泼在郁贲脸上。
郁贲双眼紧闭。
关晞冷冷地看着他:“给你醒醒脑。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她拎起包,转身离开,把包厢门用力摔上。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房间里重回安静。
郁贲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。长久的思索后,他拽住纸巾擦脸。
他擦了很久很久,思索了很久很久。
他的脸上,慢慢露出了笑容。
——关晞劝了很多话。
——但没有一个字拒绝他。
……
晚上,关晞收到闪送的快件。她拆开,快递信封里有一张纸。
她打开看了看,竟然是一篇揭露秀钢地块有毒的新闻稿。
关晞几眼扫完全文,冷笑几声,用黑色水笔在纸上重重地打了个大叉,然后丢进碎纸机。
碎纸机吐出一堆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