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娴坐在车里,凝视着夜空中沉默的满月。
是无法实现,就会受伤的痛意吗。
是一直以来被她唾弃的,被她厌恶的,被她压抑的,最真实、最不堪、最狼狈、最执拗的自我吗。
如果她要成为有选择、有生命的“人”,而不是理性的工具——那这种痛苦,是她的代价吗?就好像娜拉离开玩偶之家,就好像夏娃选择吃下智慧果,她只有遭受“自我”的伤害,才能拥有“自我”的快乐吗?
陈家娴用力按住自己的心,她的心在砰砰跳动。
鲜活的。富有生命力的。
她坐在网约车的后座,在明亮的满月中,狼狈地哭了。
……
回到宿舍,陈家娴洗漱完毕,披散着头发,对着电脑整理媒体发稿。
商业社会没有“人”的位置,也不在乎员工发生了什么。她哪怕痛得要死掉了,也必须完成自己的工作。她不是什么爱情片的女主角,她只是个普通人,要挣扎着活下去。
陈家娴梳理好媒体最新发稿以后,又无意识地点开潘乔木的协同办公。
傲慢的潘乔木从不说谎。
他的日程,每天都排到晚上十一二点,中秋节后更是七八天连续飘黄出差。
毕竟,施远旗帜鲜明地主张“即使睡觉,都是浪费时间”。
但潘乔木这么忙,依旧送她回家,并请她喝咖啡。
陈家娴止住思绪,关掉潘乔木的日程,写了邮件给周可,请她提供孙伯的手打铜器在文创商店的上架数据。
周可回复很快。陈家娴查收邮件,有些意外:数据显示,孙伯的手打铜器,居然在上架第一天,就被抢购一空。周可在邮件里备注:被欧洲旅行团的外国人买走。
陈家娴又拉出同期其他商品的销量来比对,确认孙伯的手打铜器售卖率最高。这说明,在长乐坊这个地段、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