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在初中的校史馆里找到了几张关晞的照片。
关晞少女时期的样子令他大吃一惊。
她很瘦,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,穿着蹭有斑驳铁锈的校服。细长的眼睛透过凝固时光看着程文华,眼神异常愤怒,却又看起来迷茫,似乎不知道该愤怒谁、愤怒什么。
和他认识的、冷静到冷漠的关晞仿佛两个人。
一个人,真的能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吗。
程文华很快发现,关晞就读的初中是下岗工人子弟中学,全校参加中考的人甚至不到1/3,考上重点高中的只有5个人,其中就有关晞。
“烂初中多好啊。”关晞的初中同学似乎是个地痞流氓,流里流气地告诉程文华,“开家长会的时候,大部分家长都提着酒瓶子来,老师在上面讲,他们在下面喝酒。等到初三的时候,喝酒家长的少了将近一半,你猜为什么?”
程文华说:“因为孩子要中考。”
那人笑道:“傻逼!因为他们死了!”他在电话对面乐不可支,操着浓重的口音说,“你是不是没见过吃不上饭的?底层工人下岗了,实在吃不上饭,有的去黑社会卖命,有的被黑社会抢了命。下岗头几年,补偿一分钱没发,你猜社会治安能有多好?”
程文华瞠目结舌。
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旧新闻。
比较出名的旧新闻有两起:一是有人报复社会,用“刨锛”接连刨死了二十多个人,凶手落网后说,他刨人不为钱,而是宣泄,就要把人往死里刨,心情不好,就多刨两下。二是2001年的租车司机连环被杀案,三个歹徒在两个月内杀了12个司机,引发社会轰动。
程文华没有切身经历,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回复。
对面说:“傻逼,你还真信了?逗你玩的。”他语重心长地说,“不要看太多古惑仔的故事,这么好骗。”
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