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权对士大夫好一点,换来的不是吏治清明,而是大概率吏治糜烂,蹬鼻子上脸。
治理百姓减税是没用的,根源问题在于基层胥吏,皇权不下乡,减多少税都减不到百姓头上。
多建学校推行诗书礼学建设不了天下大治,但铺路治水多用化肥可以。
解缙什么都懂,但看着十五年前的自己,他斩不下心魔。
那个过去的自己,那个年少的自己,那个天真烂漫偏生才学天下第一的自己。
“看好了,老夫最后教你一次。”
解缙扶着董伦起身,亲手研开墨,看着董伦的如椽大笔饱蘸墨汁,晕在宣纸上。
神奇的是,刚才还在不断微微颤抖的董伦,手和腕,这时候开始异乎寻常的稳定,没有了丝毫的颤抖。
“为国之法似理身,元气欲固,则神气欲扬。
国朝患不在外而在内,不患北虏之入寇,而独患吏治之不清矣!吏治不清,纪纲则不振,故元气日耗,神气日索。
所谓‘欲安民又必加意于牧民之官’,今日之庙堂,虚文矫饰旧风尚存,牧民之官尚不可自制,何以布国朝恩泽于海内?”
董伦把笔送到解缙面前。
“剩下的,你来写,只写吏治之风,休要言及世风、学风。”
解缙接过了笔的手,在剧烈地颤抖。
笔锋触到宣纸上,扭扭歪歪,但在下一个字,马上就转成了董伦的字体。
“写你自己的字,走你自己路。”
解缙的字渐渐变成了他自己的笔体,龙蛇飞舞间,文章已成。
“今日有三弊者也。”
“一者曰贪财。”
“贪财者,一目已盲,未盲者兼为阿堵所遮;七窍已迷,未迷者止有孔方一线。”
“二者曰疏通。”
“君子以调停为名,而小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