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一个疙瘩?”
“我感觉到了,你要说出来,你要给我说。”
压抑在心底的疙瘩,除了给妹妹说,除了得到妹妹的宽慰,没有跟第三个人讲过。
现在有媳妇了,有亲密的人儿,秦川一口气说完。
他小时候心底的创伤,是大伯给的,是那两个堂哥给的。
母亲重病,躺在炕上奄奄一息。
父亲去煤矿背煤,一个月回不来一次。
玲儿十岁,趴在大伯家厨房门檐上,闻着他家锅里饭香,可怜巴巴吸嘴,像个讨饭乞丐。
大伯看小姑娘,眼神里都是厌烦,嘴里的话,像是赶一条狗:你趴在我家门口干什么,回去看你妈去!
大哥二哥端着饭碗,下巴抬高,也朝玲儿呵斥:我们吃饭呢你看我们干么,你回去!
秦川刚从门口进来,是叫玲儿回家喝稀粥,看到这一幕。
拉亲妹回自己家,骂一句:你偏偏在吃饭的时候趴在人家厨房门口。
玲儿无声哭泣,她说哥,她也想吃鸡蛋。
兄妹俩住在破窑洞,母亲重病,父亲在煤矿背煤,兄妹俩每天喝一碗稀粥,哪有鸡蛋吃。
说到这些事,暗夜里自家窑洞炕上,大男人声音哽咽。
大伯对兄妹俩的冷漠,堂哥们对兄妹俩的冷漠,无时无刻不在秦川心底里波涛汹涌泛上来。
这种伤害,这种钝痛,折磨人一生。
“园园,我有时候想,他们死了消失了,我再看不见他们,我这股恨才能消解,我知道这是我的原因。”
周园园手掌摸过去,自己男人家脸上一把眼泪。
“川,怪不得你对我俩每天吃鸡蛋这么上心,原来根在这里。”
周园园觉得误会男人了。
“川,我以为你恨大伯,是因为他老变态,他看年轻姑娘眼神怪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