皙瘸着一只胳膊,不是他对手,被沈斯亮这么使劲一拽,脚下踉跄,扑通一声仰在地上。
沈斯亮慢悠悠进来,把手里的纸袋放在她家门口玄关,看她抱着腿呲牙咧嘴。讥笑嘲讽:“甭装,胳膊瘸了,可没听说你把腿也给伤了。”
膝盖那股又酸又麻的劲儿久久不散,霍皙一听他这么说,一下就没声儿了。
在他眼里,自己就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。一个用可怜博取他同情的骗子。
见她不说话,沈斯亮心里犯堵,走到她跟前提着裤腿蹲下,她在家里未施粉黛,素着一张脸,肿消了,就鼻梁骨上还有点青,不仔细看瞧不出来。
屋里南北两扇窗户被她开着通风,都是些实木的老家具,越陈木头越香,外面郁郁葱葱的树遮住阳光,一室绿意。很有她的味道和风格。
沈斯亮伸手蹭蹭她脸上的面粉,动作亲昵:“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吗?”
他问的认真,霍皙看着他,反问:“那我做错了吗?”
俩人都不提事件始末,却都知道彼此指的是什么,霍皙问的也不挑衅,像是真的在寻求他的答案。
霍皙看着沈斯亮的眼神清亮,透彻,也有依赖。那是长久以来只有两个人才懂的,她对他的依赖。
霍皙十七岁没成人以前,在尚未形成自己对这个世界独立观念的时候,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是她母亲教的,母亲教她读书,教她礼貌,教她是非,可在霍皙成人以后,十八岁以后,她与人之间的交往,对社会形色的种种理解,是沈斯亮教的。
她是第二个他,又不是他。
她有种骨子里的蠢,那种蠢,是灵魂里的纯真,不被外界所污染,始终坚信着自己的世界观,她善良,倔强,柔软,也刚强。所以这样的人格外容易受伤,也更需要被人保护。
沈斯亮深深看着她,很久才说:“没错。”
他想说她做事不过脑子,他想说她冲动,话到嘴边,被她那一双眼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