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就在陈宣暗自嘀咕之际,邹润也在脑海中翻捡出了关于陈宣的记忆。
陈宣是登州境内的盐户子弟,从他祖上几代都在盐场过活,祖传的算账好本事,宋代的盐户也称亭户,无论身处沿海还是内陆,生活可谓都是水深火热。
对于盐户生产出的食盐,朝廷的课税极高,层层加码,摊派极重不说,并且统一强制用钱征收,不允许私自售卖。这笔钱称之为“盐本钱”,但是实际操作中,往往官吏先将盐收走,打个白条放在那里,一年或者多年以后再拨给这笔费用。
但是在这期间,盐户还得照旧生产食盐上交衙门,还得贴钱缴纳课税,又不准私自耕地和售卖私盐,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,小规模的造反暴动时有发生。
这种情况自徽宗皇帝登基,启用蔡京进行盐政改革后愈发猖獗,登州的地方官对境内的盐户盘剥变本加厉,再加上老娘突然病重,急需用钱,陈宣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物什尚且不够,无可奈何,只能硬着头皮借了大户的高利贷。
沾上了九出十三归的高利贷,陈宣哪里能够落的下好,不出半月被强行卖出了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,又不出半月就被强缴了房契,那大户直将陈宣和尚在病中的老娘强行赶出了房屋,恰逢当夜一场大雨,老娘本就病重,又怄了这股气,当夜就撒手去了,可怜陈宣身上连买卷草席的钱都没有。
即便如此,那大户尚不肯放过陈宣,拦住了想要帮忙办理丧事的村民,将出一纸卖身契,言明只有陈宣签了契约才能找块荒地让他老娘入土为安,陈宣当即暴起,抢了把菜刀,不要命的杀退了大户的狗腿子,连夜背着老娘的尸体就投了登云山,至此已有一年有余。
想到这里,邹润又打量起里厅内其他几位管着营造、管队和伏路等职事的喽啰,这些人都是一般的苦出身。
嗯……看来山寨骨干成员的成分都很不错,对朝廷和世道都是苦大仇深,想来稍加引导就会激发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