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长公主眼睁睁地目睹着薛锦楼在文书上签字画押之后,高悬着那颗心才真切地落了地,她望向了身后立着的薛锦楼,觑见他雄姿英发的身躯,心里才猛地升腾起些疲累之色。
昨日她已让人进宫去探过永明帝的口风,别的口风没问到,却问到了永明帝即将要重用薛锦楼一事。
大长公主也知晓如今大雍朝的朝政脏污的如同一团乱泥,好不容易才出了个像薛锦楼一般年少有为的英才,永明帝自然要重用他。
早些年大长公主之所以不愿意同意安平县主与薛锦楼的这桩婚事,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她瞧不上薛国公府的门第——满京城谁人不知晓薛国公府大房与二房生了龃龉,大房形单影只,薛国公府尽显颓势。
她的女儿安平县主是与婉仪公主更尊贵的存在,自小到大都在父兄与她的掌心里疼宠而大,便是太子妃也做得,又何况是做他薛锦楼的正妻?
那时的大长公主迟迟不肯应下女儿的请求,也不许她嫁给薛锦楼为妻。
“罢了,本宫信得过薛世子的为人。”说罢,大长公主便收起了心里凌乱的思绪,一如当初般冷艳无比地挪开了眸子,不让内里的遗憾泄露出来分毫。
她想,薛锦楼既已知晓了安平有孕一事,必然不会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,枉费了安平对他的一片深情,到底是缘分淡漠了几分。
薛锦楼不曾料想到此番退亲会如此容易,登时大喜过望,彬彬有礼地辞别了大长公主后,便走出了前厅。
至于这场未完成的喜宴该如何善了,便不是薛锦楼该去担心的事情——纵马回薛国公府的路上,他只觉得风清花香,各处都惬意到了极致。
刘氏躲在薛国公府里唉声叹气,默了好些时辰后,才与身边的嬷嬷说:“这事真是我做错了吗?”
那些嬷嬷不敢搭腔,只有薛老太太派来的嬷嬷心直口快地说:“太太才是世子爷的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