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日为了给薛忠办丧事,薛锦楼也忙的脚不沾地,到了夜幕时分才能抽空回挽莹院享受一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宁。
莹儿专心孕育着福哥儿,将年幼的儿子教养的性子和善无比,再不见从前的顽皮与骄蛮。
薛老太太得知薛忠郁郁而终,心里十分痛快,当夜里便不顾子孙们的阻拦,在祠堂里待了一整夜,无声地祭奠着死去多年的长子。
“川哥儿,如今你在地底下也能瞑目了。”薛老太太泪流满面地说着话,片刻后她已泣不成声,颤颤巍巍的身形里露出几分难以遮掩的怯弱来。
祠堂外的仆妇们高悬着一颗心,生怕薛老太太有个什么意外,她们难以向大太太和三爷交代。
如今二房已形同虚设,世子爷一位即将花落长房,薛老太太可万万不能在此时出事才是。
“嬷嬷,老太太都进去一个时辰了,不会出什么事吧?”丫鬟春桃朝着紧紧闭阖的祠堂们探去目光,却瞧不见里头的任何景象。
薛老太太的心腹嬷嬷闻言也长叹了一声,眸光里掠过几分伤心,她说:“自大爷死后,老太太便没有开心过一日。如今大爷大仇得报,她高兴也是应该的。”
话虽如此,那嬷嬷到底是担心薛老太太的身子,便顶着会被薛老太太责罚的危险,上前推开了祠堂大门。
凑巧的是,里头的薛老太太也正要在这等时候推开屋门来,那嬷嬷立时改换上一副笑意深深的容颜,只道:“老太太可是饿了?”
“你这老货,我分明吩咐了不许你们打扰我和川哥儿。”薛老太太嗔怒般地瞪了那嬷嬷一眼,到底不舍得责备她,便将自己的手递到了她身旁,被那嬷嬷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落。
此时清辉般的月色洒落人间,深深浅浅地落在薛老太太身前的地砖之上,廊道上砖石的纹样是薛家大爷最喜爱的青莲折枝,只可惜他已故去多年,再不能亲眼去瞧一回薛国公府里的一步一景。
斯人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