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自然能不眨眼地说出上百上千句出来。
方才她与小桃说的那番话,也是情理之中的清醒,若是她将情爱一事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,上一回薛锦楼娶王若霜为妻的时候,她就该香消玉殒了。
她以为薛锦楼明白她的身不由己,明白像她这样身陷泥泞里的人是不敢轻易交付出自己的真心来了。
并且莹儿并不是对薛锦楼全无感情,她只是学聪明了一些,在爱薛锦楼之前先爱自己。
“三爷为什么这般难过呢?”莹儿几乎是脱口而出般地问了一声。
薛锦楼却只是冷笑一声,不再把眸光落在莹儿身上。
他心如明镜,知晓只有当不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像莹儿一样如此清醒和淡然。
她越是清冷的宛如一缕青烟,便愈发能衬出薛锦楼的激动和哀伤来。
正是因为她不在意自己,不像自己这样心爱着她,才会如此云淡风轻。
薛锦楼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。
他几乎难以克制由哀伤与痛苦交缠而成的怒意,死命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掌,才不至于在莹儿跟前露出怒火来。
“过些时日我再来瞧你。”薛锦楼不欲与莹儿多言,当下便要转身离去。
可莹儿却察觉到了薛锦楼异于往日的心绪,她并不想他进行无畏的争吵,也不想让他在这等时候冷了心。
所以莹儿便出声唤住了薛锦楼,难得软了语调:“三爷可是生妾身的气了?”
她无辜且清冷地立在原地,雾蒙蒙的美眸里写满了疑惑之意,就仿佛她根本不知晓薛怀为何生气一般。
薛怀僵着身子不曾回头,他了解自己,也知晓莹儿一旦落泪相求,他必然会心软。
可她落下眼眶的泪并不是因为心爱着薛锦楼而伤心难当,不过是怕她和福哥儿的利益会收到损害罢了。
认清这一点的薛锦楼艰难地阖上了眸子,头一回心狠地不肯回头,而是迈开步子往外院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