榻里饮茶,忽而听得此话,那双透亮的眸子掠过一丝怔愣,随后她便把手里的茶盏重重地搁在了桌案之上。
“你说什么?”方姑姑是自小伺候她的奶娘,若不是此刻的婉仪公主难以克制自己心中的愤然,她决计不会对方姑姑如此无礼。
好在方姑姑也不曾将婉仪公主的这点怒意放在心上,而是稳着语调,循循善诱般地劝哄她道:“公主先别恼,这消息是否属实还未可知,说不准只是京城内的流言蜚语。”
而后方姑姑便把消息的来源与内容尽皆告诉了婉仪公主,前去普济寺上香的夫人们无意中瞧见了与朱太医同行的薛锦楼,继而从庄子里的散户口中问出了莹儿有孕一事。
“多少世家大族的公子身边都养着好几个通房丫鬟,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,可若是薛家三爷当真让丫鬟有了身孕,又藏匿在了京郊的庄子上,公主便要上些心了。”方姑姑叹息般地说道。
她这话说的委婉,可大体的意思却是在劝告婉仪公主——若薛锦楼当真如此行事,他便不配做婉仪公主的驸马。
可婉仪公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,她早已把薛锦楼悄然放在了心上,情思入骨后再难抽离,骤然听得此等流言蜚语之后,她只怨怪起了那个有孕了的狐媚子。
“薛家三爷如此正直伟岸的人,怎么会在成亲前闹出这么不堪的事来,本宫才不信,定是那丫鬟偷偷倒了避子汤,以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了锦楼哥哥。”婉仪公主颇为气愤地说道。
方姑姑心下一叹,瞧着自家公主为了薛家三爷失去了清明理智的模样,便也只能无奈地附和道:“公主信赖薛家三爷是好事。”
可太过于信赖薛锦楼,则会丢失女子的自尊自爱。且不论一个通房丫鬟怎么有胆子偷偷倒掉避子汤,即便她偶然有了身孕,难道这孩子就非要生下来不可?
薛家将这事做得极不体面,若是让陛下和皇后娘娘知晓了,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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