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锦楼本还在试图劝哄莹儿,冷不丁听得她此话,霎时如被雷击一般愣在原地。
直到莹儿眸中滴下来的热泪灼烫了他的手背,薛锦楼才如梦惊醒地蹙眉问她:“此话可当真?”
莹儿哽咽着道:“奴婢哪里敢骗爷?”
说着,她便把今日康嬷嬷怎么带着她悄悄出了薛国公府,回春馆的大夫如何为她诊治,这一胎又如何地凶险之事都说给了薛锦楼听。
薛锦楼尚且只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,却骤然得知莹儿的这一胎十有八九保不下来,他心里自然郁闷难解。
此种情绪之下,他分明还瞧见了莹儿眼底的伤心,他便稳了稳心神,撑起手臂庄重地询问莹儿:“莫非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?”
莹儿怔惘地望向薛怀,愣了足足一刻钟之后,她才噙着泪眼对他说:“这世上有哪个做母亲的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儿?奴婢只是害怕?害怕太太和老太太知晓此事。”
她想要护住自己的孩儿,却也不想白白地赔上自己的命。
薛锦楼眸间烁着光华,他将莹儿所有的情绪都收进眼底,知晓她的心内有多么彷徨无助,此刻便也只能无比爱怜地对她说:“一切有我,你不必担心。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。”
自那日薛锦楼在荣禧堂内为了莹儿冲冠一怒为红颜后,他便再也不遮掩自己对莹儿的喜爱,从前那副高高在上、戾气十足的模样也没了踪影。
此刻他便柔意万千地将莹儿揽进了怀里,以自己身上的热切给予她暖意,带给她几分慰藉。
长夜寂寂。
莹儿哭累了之后便沉沉睡去,薛锦楼却是睁着眼等到了天明。
天一亮。
他便让双喜去刑部递了消息,就说他今日身子不适,要在家中修养一日。
刘氏和薛老太太听闻此消息,都派了丫鬟来云霄院打探情况,可病中的薛锦楼心情不佳,谁也不肯见。
好在无双早已拿了名帖去请了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