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璨的随从跟李璨一样着急,表示还要再钻一次,不必洗了。
“有信吗?”李策问。
他坐在床上,看起来很不好。
随从道:“只有口信。”
这个时候,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写信。
随从捎这个口信来,也很不容易。狗洞难钻,但更难的是,怎么把那些守在狗洞旁的禁军骗走。
“叶长庚率兵奔向京都,”随从道,“太子治他谋反之罪,要让整个安国公府陪葬。我们家主人问,殿下有没有什么法子?”
“你们家主人……”李策笑了笑,病弱的脸上有一分柔和的光,“你换主人了?”
随从顿时语塞。
他见过楚王许多次,楚王当然认得他。怀疑他换了主人,是因为六皇子李璨一直是太子的人吧?
是太子的人,怎么能为安国公府考虑呢?
临阵倒戈吗?
要和太子闹翻吗?
到手的功劳不要了吗?
随从也不明白李璨怎么了,但他很确定地道:“卑职的主人,还是六皇子殿下。”
“哦。”
李策微微点头,脸上有了笑容,那笑容虽然浅,却像正站在冬日的暖阳下,莫名让人心中安稳。
仿佛即便大厦摇晃倾倒、海水从天而降,他也能立在原地,以病弱之躯,降龙伏虎、冲云破雾、运筹帷幄、反败为胜。
随从一时看得呆住,他忍不住微微躬身,道:“不知殿下有何打算。”
“回去告诉六哥,”李策道,“我在等。”
“等什么?”随从下意识问。
“等人心。”李策道。
人心……
随从莫名其妙,可李策道:“我已经等到了。”
他等到了什么?等到了自己从狗洞里钻出来吗?
楚王府的狗洞怎么也不清理一下?府里的杂役跑光了吗?
随从再钻了一次,在自己人的帮助下偷偷回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