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件事,”幕僚道,“殿下需要即刻回京。”
李璋的眼神落在幕僚脸上,克制愤怒,道:“你以为我不想吗?父皇有旨,瘟疫肃清,方准还朝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幕僚急切道,“瘟疫肃清至少还需要半个月,京都那边,我怕裴尚书顶不住。”
“京都有李璨,”李璋站起身,“我信他。”
幕僚见李璋要走,急急地道:“可是,六皇子殿下音讯全无了。”
李璋笑了笑,道:“那是因为他在做事。”
他相信李璨会认真做事,相信他绝不会背叛自己。
日影西斜,李璨吃完了今日的酒。
小舟在河心飘着,摇橹的船工坐在船头,颇有些无所事事。
他摇了许多年船,第一次有客人包了他的船,却没有目的地。
“让它飘着就好。”这位金贵的客人手持阳伞迈步上船,身后的随从背着一个包袱。
包袱打开,拿出狐裘毯子铺在地上,又摆了几本书册。
客人就这样斜躺在狐裘上,一面吃酒,一面翻动书册。
偶尔,他会念一些数字。
“吃水三尺三……”
“十二两……”
船工怀疑那书册是账本,但是什么账本,会记录吃水深度呢?
难道是钞关的账册?
只有钞关,会记录货船的大小和吃水深度,征收航税。
他胡乱想着,直到客人饮完了酒,突然抬手指着前方,道:“去板渚钞关。”
板渚钞关在洛阳东。
天亮时,小船停在渡口。
渡口很热闹。
来往的货船在此停靠,到漕运衙门交足航税,顺便歇脚。
出渡口不远,便有许多小摊贩。豆腐脑、甜粥、肉饼、炸果子,一应俱全。
李璨找了一个干净的摊位,用手帕一遍遍擦完桌椅,施施然坐下。
店家端来一碗豆腐脑,一碟糖。李璨把整碟糖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