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然站着,指了指远处林镜的身影。
“他就不是闲人吗?”
“他是我们兵部……”
魏王谋逆案审定后,看守严从铮的兵卫散去了几日,再次来时,反而比之前更加严格了。
看来不止是叶娇,还有别的人,担心严从铮做傻事。
李璨打断护卫道:“你们让他进,不让我进,我可要到你们姜大人那里,讨一个说法。要不然,我干脆参一个本子,问问朝廷命官的府邸,怎么就被你们兵部霸占了?”
李璨常常笑着,但那一张和风细雨般的脸,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可怕。
护卫犹豫片刻,还是让出一条路。
“请殿下务必快去快回。”
李璨唇角噙着一丝笑,迈步进去,悠悠道:“我可走不快。”
他撑伞晃进严府,绕过翻倒的桌椅板凳,跃过揭掉地砖后的泥泞地面,在一块破镜子前照了照,避开被撞了个口子的蜘蛛网,等走到东厢房,见林镜站在屋门前,正看向他这边,满脸气闷。
“殿下欺骗卑职!”林镜道,“严大人在屋子里好好躺着。”
如今严从铮得授文官职位,要称呼“大人”,而不是“将军”了。
“是吗?”李璨走到林镜面前,歪头看向里屋。门半开着,他朗声道:“严大人还好吗?我来探病。”
里面响起沉重的喘气挪动声。
“罪臣,给殿下请安。”
“使不得使不得。”李璨大步走进去,扶住要从床上挪下来的严从铮。
“怎么病情还这么重?”李璨只碰到对方的手臂,便知严从铮经脉受损,恐怕真如圣上所言,无法拉弓射箭、举刀杀敌了。
可惜了。
严从铮脸色灰白,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感染,让他每说一句话,都似要用尽力气。
原本精壮的男人,此时像一只破旧的灯笼。
单薄颓废中透着灯火辉煌消逝后的灰心丧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