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,陈述道:“儿臣的确没有在晋州见过格桑梅朵,但据儿臣查证,死在晋州监牢里的百余无辜百姓,还有投崖受伤的叶长庚,都是被格桑梅朵所害。她逃得太快,儿臣没有抓住她,所以也未能查出她跟谁勾结,故而还没有来得及奏报。”
没查出她跟谁勾结,不代表不知道她跟谁勾结。
没有说,是因为李策知道兹事体大,知道这是皇帝不允许触碰的禁忌。
皇帝已换了日常休息的圆领袍,夏衣单薄,没有了礼服层层叠叠的遮掩,露出瘦了一圈的后背,和有些嶙峋的肩头。
他转过身,关切地对叶娇道:“长庚的病情怎么样?”
“回圣上,”叶娇轻轻屈膝道,“已经服用过解药,手臂和肋骨骨折,还要养一阵子了。”
“让他好好养着,”皇帝道,“不必急着做事。至于晋州枉死的那些百姓……”
他的手指握紧窗棂,突出的骨节表明他情绪激动,可他只是道:“朕会给他们一个交代。”
怎么交代呢。
大唐已与吐蕃和议,合约文书早就盖过玺印,由吐蕃使臣带回去。他们也守诺退到甘泉水以南,承诺决不犯边。
如今要因为这百余人,同吐蕃再次撕破脸,打个你死我活?
不会的。帝王之道,在于审时度势,以安邦定国为先。不能逞一时快意,劳动兵卒、陷战争泥淖。
但是由着格桑梅朵这么跑了,皇帝实在咽不下这口气。
“小九,”他密令道,“朕给你自由调度河东、河西、陇右道兵马的权力,不准格桑梅朵活着回到吐蕃。”
杀了格桑梅朵,起码能慰藉晋州枉死百姓的冤魂。
但是面对如此大的权力,李策拒绝道:“儿臣去查一个人,不需大动干戈调用兵马。”
“需要。”皇帝却不容李策推拒,“朕给你,你就拿着,这是密诏,不经中书签送。”
虽然不经中书签送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