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从高福手中接过一盏茶,轻掀茶盖吹开浮沫,没有看皇后,自顾自道:“朕也没有料到魏王会铤而走险,今日他原本是来汇报晋州案,想让朕废黜太子、另择贤王立储。”
他的声音中气十足,显然已大病痊愈。
皇帝原本以为,这一场动乱,要等李策从晋州回来,才能停止。
却没想到魏王比他判断的,还要轻敌疯狂。
皇后垂首道:“那孩子平时孝顺懂事,谁都想不到他会这样。”
“皇后就想到了。”皇帝出其不意,抬眼道,“不然你怎会让小陈子去告诉李琛,朕已经知道他和格桑梅朵的事呢?”
皇后猛然抬头,神色中的惊惶暴露无遗。
她虽然知道皇帝的病情并没有那么重,但也没想到,皇帝还能无所不知到这种地步。
私心被洞察、干涉朝政的事被发现,皇后那一张薄施粉黛的脸,惨败如纸。
“圣上……”她喃喃道,下意识就要起身跪下,“臣妾,臣妾是……”
“不必说了。”皇帝烦闷地挥了挥手。
人总是严于律人,宽以待己。皇后有错,可错的根源,又何尝不是自己呢?
“朕也很烦把事情拖下去,但是帮你做脏事的人,皇后就不要留了。朕不希望宫中再起波折。”
做脏事的人,当然是指小陈子。
皇帝放下茶盏,拍了拍皇后的手,以示安抚。忽然又问道:“但是李璟无子的事,你怎么解释?”
这一句询问比刚才的质问还要猝不及防,虽然声音不大,却惊得皇后呼吸停止、步摇颤动。她下意识道:“圣上是什么意思?”
皇后的手指向回抽,又被皇帝握紧。
“朕记得你很疼他,”皇帝道,“你对李璋严苛,但是对待李璟,向来有求必应牵肠挂肚。李琛说李璟无子是因为你,朕想了许久,只想到一个原因。博陵崔氏。”
博陵崔氏,齐太公姜子牙后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