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受了很重的伤。
胳膊、大腿甚至肩膀,缠裹着临时捆绑止血的布条。然而那些布条没什么作用。
严从铮站在那里没多久,脚下的地面已经一片通红,全是滴落聚集的血。
伤势这么重,他会比自己还要早死。可即便如此,他还卫护在皇帝身边,眼神坚定得像一只被驯服的家狗。
多么蠢,多么蠢!如果今日自己赢了,严从铮就是大唐国舅,就是从龙之功的重臣阁老。而如今,即便救驾有功,严氏也会被灭门。
李琛并不心疼严从铮。
他只觉得可恶、可气、可恨!头脑中疯了一般,想把面前的一切碾为齑粉。
严氏背叛了他!他的妻族背叛了他!
原来被人背叛的滋味,是这般刻骨铭心、蚀骨夺魂。
“来人。”惊惶和愤怒中,李琛听到皇帝的声音。
“在!”四面八方传来响亮的应喝,把李琛围得铁桶一般。
“魏王李琛……”皇帝略停顿一瞬,如果仔细听,能听到他沉稳的声音中,有细碎的颤抖。
那是身为父亲的不忍。
可是这淡淡的不忍,立刻被江山永固的皇族意志压倒。
“魏王李琛,”皇帝缓缓道,“谋反大逆、有悖人伦,现褫夺封号、改名李歹,押入天牢,择日处死。魏王府子女、妻妾、奴仆、护卫皆绞。其余协同谋计者连坐,待审讯毕,一同判罚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严声道:“宰相何在?”
“臣在!”宰相傅谦出列,就跪在淌血的地板上,恭敬听命。
皇帝道:“此事由你全权处置,不可徇私轻饶。若有枉法,罪同谋逆。”
“臣——遵旨。”傅谦平举双臂,施礼叩首。
立刻有禁军上前,捉住已不再反抗的李琛。
他疯狂地大笑,在禁军的束缚中声嘶力竭地叫道:“父皇,父皇!你竟然给我改名!”
琛是多么尊贵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