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的婶娘,难道是阿泰他的……”明漪也是到了北关之后才知道,薛泰并不是薛凛的亲生弟弟,而是堂弟。他与母亲另有住处,并未住在都督府中,明漪问过薛凛是否要去拜望,薛凛却说婶娘喜欢清静,是以,她并未去过,端午时也只是让人送了些粽子和节礼过去。
“是,正是阿泰的娘亲,阿泰是堂叔的遗腹子。大哥薛柏乃是他的亲大哥,只可惜,大哥走的时候,他还不到八岁。婶娘自从生下阿泰,身子便也不好了,又遭逢丧子之痛,身子更是每况愈下,后来,阿泰便几乎是跟着我在军中长大的。”薛凛的语气近乎轻描淡写。
明漪在听他说出弦歌是他未过门的嫂子时,已心有所感,听到这儿时,心口还是沉了沉,望着薛凛,忍了忍,还是小心翼翼问道,“所以……阿泰他大哥是怎么没的?”
薛凛看她一眼,他既开了口,自然便是要告诉她的。“十年前,我和大哥都在斥候营,有一桩任务,他代我去了,便再没回来。”
明漪心口骤然一沉,看着他明明勾着唇角,可眼角眉梢却有说不出的悲伤,她喉间滚了滚,想说一些宽慰之话,却总觉得什么言辞都是空泛苍白,她竟一个字也吐不出。他那样一个铁骨铮铮之人,怕是将一切都归罪于己,这十年……该是多么难过啊?
听她没有动静,薛凛收回视线看向她,轻易洞悉了她眼底为他心疼的表情,他却只是微黯了双眸,哑声道,“夫人可还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
明漪抿了抿唇,“你说要问金昌虢的一桩旧事,也与这位薛柏大哥有关吗?”
“是。”薛凛不意外她能联想到这里,应得很是干脆,“当初,大哥为了代我出任务,不惜让我恰巧生病,他定是知道那任务有蹊跷,可他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,一去之后,包括与他同出任务的一众斥候,全军覆没,无一生还。后续便是爆出彼时的大都督司徒宏通敌叛国,整个安西都乱了起来,要查清当年之事难如登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