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了褚燕汐与太子之事?无论如何,终究已成事实,褚家百年世家的底蕴在那儿摆着,朕不能等闲视之,否则,当初阿娇之事,也不会因着褚晏清已死便轻轻放过,既往不咎了。”
“陛下自是宽宏,可在褚家眼中却未必如此。”崇宁帝的想法明漪自是知道,即便是当初心存侥幸的话,再与褚晏泽打过几回交道后,明漪也彻底清醒过来了。
“为何会这般想?”崇宁帝果真从未想过,毕竟,褚家在他面前,一直恭谨一如往昔,并没有因褚晏清之事而有半点儿变化。
“就如陛下所说,褚家百年世家,底蕴深厚,朝堂势力盘根错节,即便是陛下亦要礼让三分。陛下因此宽宏待之,甚至委屈了阿娇,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可褚家却未必这么想,他们或许会觉得陛下处事不公,褚晏清究竟有没有掳走阿娇,如今已是死无对证,就是阿娇自己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,可褚晏清却是因太子殿下追捕,马车才会翻下山崖,丢了性命……”
听到此处,崇宁帝果然面色大变。
明漪点到即止,后头的话也不必再说了,“陛下,臣妇并非危言耸听,毕竟人心难测,临走之前,只是想提醒陛下一二,并无什么证据,陛下听听便是,若可以,云安也希望这些当真只是我的杞人忧天罢了。”
明漪说到此处,顿住话尾,崇宁帝沉默良久,明漪看出他神色间的深思,知道他是将她这些毫无根据的“危言耸听”都听进去了,这就够了。
“陛下,臣妇不日就要启程往西北,还有许多事要准备,便想先告辞了。”过了片刻,明漪轻声打破沉默,“之后怕是不便再进宫,就先在这里向陛下辞行吧!山高水长,不知再见之日几何,还请陛下千万珍重,云安与薛大都督虽远在北关,也定会日日遥祝陛下龙体康健,万岁千秋!”明漪说着,朝着崇宁帝蹲身敛衽深深一福,眼中已隐隐含了潮热。崇宁帝不会知道,这字字句句皆是她最殷切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