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顾大人干的?”姜媛惊讶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,得到姜丰肯定的答复后,叹道:“我和顾大人还是差距太多了。”
“你也不必妄自菲薄。顾卿在暗你在明,正是相辅相成。”姜丰笑着说,“这一回出使,你们表现得不卑不亢,彰显了我朝的威严,这很好……今年以来,陆续有好些西洋科学家到大湾来了,这都是你们的功劳。”
姜媛被父亲夸得既骄傲又害羞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爹爹你在外人面前可别这么夸我,人家要笑话你黄婆卖瓜的。”
“谁能笑话我?我的女儿就是优秀!”姜丰看着姜媛,那是越看越欣慰。
姜媛又说起在天竺和马喇甲的见闻。
尽管早就得到了消息,亲耳听到姜媛描述那大片大片的罂粟花田和宋全百花楼的全套烟具,姜丰还是不寒而栗。
东天竺公司、鸦片……这些词仿佛在他的眼前拉开了一幅画卷,那一幕幕炮火硝烟、满目疮痍……
姜丰的拳头不禁握起,冷笑道:“这个宋全是傻的吗?以为马喇甲远在海外,他就裂土封侯了?朝廷早就不许民间贸易鸦片,作为药材进口都要征收重税,鸦片的危害他不会不知道。作为海关提举竟敢里通外国、祸害百姓,实在该死!”
西洋有位昏君曾说过“我死后,哪怕洪水滔天!”,对于这样的人,姜丰简直掩饰不了杀意。
“可是……沈叔说‘暗杀’是旁门左道,不够光明正大。他说要堂堂正正地向朝廷举报、弹劾宋全。”姜媛迟疑了一会儿,把沈之鹤教育她的话转述了一遍。
她也觉得宋全该死,可是她又觉得沈之鹤的话挺有道理的。
姜丰听着女儿的话,渐渐沉默了……还有一点惭愧感。
诚如沈之鹤所说,自己就是不信任他,才借着出使西洋的机会,把他打发出去,让外甥高云掌管火器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