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清衍一身白衣,虽是病弱苍白之身,时而咳嗽,可眉宇之间,也并未丢失男子该有的气宇。
两人席地对坐于茶案软榻之上,龙牙多掌了一盏灯后,颔首退步离开。
陆清旭闻着茶香,黝黑的眸子在烛火之下自带几分诡谲阴暗,寒意更是如同嵌在他身上般,时刻都能散发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。
他目光看向身子看起来羸弱体虚的人,“朝堂之事,二弟,应是盘算过?”
他说话不喜转弯,如今找来,也不想绕来绕去。
事关家族荣辱,陆清衍是嫡子,有些事情思虑地肯定比他多。
今夜寻来,想看看某些人匆匆忙忙赶来,到底如何了是真的,想要同自家兄弟聊上几句家中之事,也是真的。
陆清衍轻轻拿起茶具,不紧不慢地斟起了热茶,沸水滚过干枯地茶叶,原本黑青的叶子,瞬间变得青活了,似是在茶盏之中浇出了一副盎然春意。
“大哥为何忽而问这个?”
陆清衍骨节分明的白手,将新斟的茶推到他身前,嘴角笑意浅然挂着,清亮含笑的眸中,完全看不见他内里到底是何情绪。
“我体弱多病,常年守着青雅居过日子,咸不咸,淡不淡的,如今新婚,有了娘子之后,时光才没以前那般死气沉沉,这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的人,何来盘算,又何来事关朝堂的盘算。”
陆清旭捏着茶杯,放到眼前细细打量观赏。
深邃如古谭的黑眸,表面风平浪静,实则暗潮汹涌。
“二弟实乃谦虚之人,父亲为陛下斥责一事忧心许久,你就未曾想过,替父亲分忧?”
“替父分忧想过,可力不从心,亦是事实。”陆清衍说。
陆清旭看了他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淡淡地吹了吹手中的茶,慢慢悠悠地啄了几口,“若不是你嫂嫂总往青雅居跑,这院子,我十多年没来了。”
“娘子与嫂嫂姐妹情深,自是要时常说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