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翔想了想,好一会儿才道:“送哪儿去?哪家要一个赔钱丫头!照我说,当初都怪你非要买个丫头回来,你看皮皮还不是从大师那里求来的!妇道人家真是见识短浅!”
“把她送走,谁在家里带皮皮?谁洗衣服做饭割猪草?嘴皮就知道一张一合,没脑子的东西。”
卢翔骂了一通,见媳妇憋住气不说话了,才又转过身去。
说实话祝阑的话真把他吓着了,皮皮这个男孩来之不易,是卢家的根,要是出些啥问题该咋办,心里这才断了要把人送走的念头。
躺在床上的宋喜梅却不这么想。
在农村里,很多孩子都上学靠出去,在城市找了份体面的工作回家来孝顺父母。
听得宋喜梅百爪挠心的,幻想着皮皮上大学后把她接到城市里去,再娶个漂亮贤惠的儿媳妇伺候她,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。
可是吧,现实挺残酷的。
快六岁的娃娃了,从1数到10都数不明白,更不提1+1的计算了。她在桌子上摆了两个苹果教算术,那小子都能说出个3来。
看着挺聪明,也顶多屁话多了点,对外说会背古诗,其实就是农人在田地里的打油诗。
你叫皮皮去捉鱼他跑得可欢了,只要让他看书,就跟屁股上长了针眼似的坐不住。
宋喜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,看了一眼屋外光腚在捅蚂蚁窝的皮皮,心里很清楚,她儿子不是学习的料。
现在年龄小好糊弄,年纪再大点,听说连1+1都不会,这要是碰到那帮妇女估计会被笑死。
心里想着,她起身走到了厨房喝水,就看一个清瘦的身影手里一边拿着苞米饼,一手拿着书正津津有味地看着,连她走到身后都没发现。
宋喜梅看见书就窝火,一把抽掉卢云手上的书,喊着:“弟弟在院子里头捅蚂蚁窝都不管,万一又被咬着咋办?外头玉米掰了没有?皮皮尿湿的衣服放在那谁洗,要我动手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