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得夸张,陆曈也赧然,任由银筝扶着在榻边坐下。
“姑娘就要去裴府了。”银筝指尖摹过陆曈衣袖的刺绣,语气有些感慨,“日子过得真快。”
纵然陆曈成亲之后,仍在仁心医馆坐馆,还是日日都能相见,然而银筝心中总有几分不舍。
她与陆曈自当初在落梅峰相遇后,一路扶持到盛京,她看着陆曈从一无所有的筹谋到大仇得报,也见着陆曈渐渐在西街拥有平凡烟火。她为陆曈觅得良人高兴,然而真当陆曈要出嫁时,心情却很是复杂。
大概就像一直看着长大的妹妹将要离家,纵然明白对方聪明果断,旁人难以给她委屈受,也会不由自主地担忧。
“银筝,”陆曈看着她,“我成亲之后,你也搬到裴府来吧。”
银筝愣了愣,下意识摆手:“这怎么能行?”
“我同裴云暎说过,你平日一个人住在医馆,不够安全。反正我仍在西街坐馆,你搬来后,每日也好与我同进同出。”
银筝摇头:“哪有你成亲,我跟着的……”
“你我之间何须分彼此。”陆曈微笑道,“若你将来有了心仪之人,想要搬离,再离开也不迟。”
说到“心仪之人”,银筝目光动了动。
陆曈见状,就问:“你呢?和杜掌柜间,还是打算和从前一样么?”
从苏南回到医馆,陆曈发现,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。
日子似乎还是照旧,杜长卿仍做那个嘴硬心软的东家,银筝帮着苗良方整理药材,二人相处平常,像是先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。只是偶尔玩笑时,杜长卿有几分不自然。
银筝笑了起来。
这笑不同于先前每次提起此事的苦涩,反倒有几分轻松。
“姑娘,我从前觉得凡事莫要只顾眼前,不思日后。少时在苏南楼中,又看过了贵客豪门,也无非如此。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