袍拂过地面的泥水时沾染上一些污渍,他没在意。那张英俊侧脸被窗外焰火映着,模糊而柔和,低头捡拾碎泥时,长睫微微垂下,神情格外认真。
他像刀,一柄强大又美丽的刀,但在某些时刻,会让人忽略掉那种锋锐,为那一刻银刀流转的光华所惑。
陆曈敛眸,不动声色地藏好袖中毒粉,问:“殿帅到底想做什么?”
她不明白裴云暎这突如其来的友善,时间太短,她也无法弄清那声“抱歉”里,究竟几分假意几分真心。
她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。
裴云暎捡拾起最后一块黄土,把黄土放进尚没完全摔碎的一小片白瓷中,才站起身。
灯芯不知风波,仍静静燃烧。他看向陆曈,语气平常透着几分不经意:“陆家的事,我当不知道。”
陆曈心中一动。
他这是……不追究的意思?
陆曈盯着他:“我以为殿帅今夜是来兴师问罪。”
明明有备而来,陆曈看得很清楚,在他拿着那张写着名字的名册质问她时,周身散发的冰冷与寒意不是错觉。
他简直是来抓她归案的捕快。
裴云暎笑了笑,伸手将桌前的花窗推开,烟花斑斓的光影更大了,把小屋也照得流光溢彩。
他看着遥远天际的焰火华彩,道:“本来是要的,但今夜不是除夕吗?”
陆曈一怔。
“除夕夜抓人……”他转过头,笑吟吟盯着陆曈:“我也不是那么不讲人情。”
陆曈望着他,尝试辨别他这话的真假。
像是瞧出了她心中怀疑,裴云暎瞥她一眼:“信不过我?”
“没有。”
“真没有?”他偏了偏头:“不会背地里又在纸上写我名字吧?”
陆曈:“……”
平心而论,她不是对裴云暎没有信任,但那实在不多。人心易变,或许方才裴云暎在某一刻突然动了恻隐之心,但他身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