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的语气里就带了一丝讽刺:“裴大人多虑。”
“在我眼里,你和当初埋在树下的半块猪肉没有任何区别。”
裴云暎:“……”
他平静朝陆瞳看去,陆瞳神情冷淡,以至于让人难以分辨她这话是认真还是在玩笑。
昏暗灯色下,二人对视良久。
过了一会儿,裴云暎低头,看着面前的茶盏,淡淡开口:“你说话真难听。”
陆瞳心中冷笑。
这位昭宁公世子大半夜被满城追查,以此人手段,未必找不到脱身办法,偏偏闯进仁心医馆躲避追兵。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故意的。
裴云暎就是故意拉她一道下水,或许是出自他某种恶劣的趣味。
既然他们已看穿彼此的虚伪与假象,就没必要在表面上装作客气与礼貌。她现在是不能将裴云暎怎么样,可能让这人心里不痛快一点,也好过什么都不做。
陆瞳懒得掩饰自己的冷漠与不耐。
许是因为陆瞳那句拿他与猪肉相比的讽刺,再迟疑下去反坐实了他忸怩,裴云暎不再踟蹰,伸手撕开肩头被利器划开的衣料。
衣料撕开的瞬间,裴云暎皱了下眉。
陆瞳抬眸看去。
目光所及处,这人右肩至小半个背部鲜血淋漓,像是箭伤。不见箭勾,只有翻起的皮肉,看着就触目惊心。
陆瞳心中暗忖,带着这样的伤口,此人还能谈笑风生,裴云暎的忍性倒是比想象中更强。
他拿起桌上药瓶,像是要洒上去,忽又觉得似乎太潦草了些,遂问陆瞳:“有水和帕子吗?”
陆瞳点头:“有。”
似是没料到她这次这样好说话,裴云暎愣了愣,随即笑道:“多谢……”
下一刻,陆瞳打断了他的道谢。
“加银子就行。”
裴云暎:“……”
陆瞳起身,找到银水壶,找到花架上的木盆,往里倒了些热水。又找了方干净帕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