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瞳递过钱去,“怎么父亲出事,儿子反倒被抓了呢?”
“不是一回事。”妇人在衣裳上擦擦手,接过钱收好,适才压低了声音,“先前贡举案听说了吗?”
“听过的。”
“刘家老二今年也下场,那找人替考中的名单就有他。这还不算,人家官府一查,查出刘家老大早年考中也是走了暗路。这一查出来,可不就一起下了大牢么。”
掌柜娘子说起此事时,语气十分不屑鄙夷,“当初刘老大中了,刘鲲和王春枝可没少在我们这些街坊面前招摇,还说什么‘等刘老二做官后就搬去城南做生意’,嘁,瞧不起谁呢。我就说还没考就夸口,原来是早就找好了人替考,不要脸!”
看来刘鲲一家在附近的人缘并不好,出了事,都是看热闹的。陆瞳垂目,“所以这铺子……”
“卖了呗!俩儿子都下了大牢,可不得砸银子打点,听说买家知道她缺钱,故意把价出得很低……哎,”掌柜娘子突然朝门外一伸脑袋,对陆瞳扬扬下巴:“你看,这不就来了?”
陆瞳侧首看去。
雀儿街宽敞,细雨中,一行官兵押着囚车而来,囚车上的人套着枷锁,蓬头垢面地露在外面。那是在贡举舞弊案中的作弊者。
舞弊者枷号示众三月,这些人不久前还是科场读书人,如今此等,实在斯文扫地。
街道两边渐渐地围拢人群来,远远对着这些罪人指点。
囚车最后面,两个衣衫褴褛的罪臣身带枷锁,其中一人想要拿手抹去面上雨水,但因枷锁禁锢,难以达成,只能侧头用眼睛去蹭木车。
那是刘子贤与刘子德。
贡举案倒查,刘子德一入狱,很快就牵连出了刘子贤。讽刺的是,穷人获罪,总比富人获罪容易得多。刘家兄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被抓了起来。
妇人的笑声隐隐响起。
陆瞳目光一凝。
刘子贤与刘子德二人囚车边,还跟着个形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