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云姝未曾有孕,也不会主动揽起张罗的庶务。她本就不耐烦这些应酬贵人间的人情世故,更何况文郡王府中,她这个正妃是摆设一事早已人尽皆知,实在不用自找麻烦。
琼影提一篮月团从外面走进来,把篮子往桌上一搁,裴云姝抬眸,见那红木篮上的锦帛,顿时眼眸一弯。
“阿暎送来的?”
琼影一笑:“是的。世子让人一早送到府里,说是京城红悦斋里出的新月团,一篮六种口味,不过夫人如今有孕,最好不要多吃,尝一点就是。”
郡王府里也准备了月团,不过芳姿谨慎,不敢让裴云姝尝用。其实也不止月团,自裴云姝有孕后,府中一切吃食用度,都经由她们二人细细把关,以免出差错。
裴云姝应了声,又问琼影:“阿暎今日不来了?”
“陛下林苑赐宴,太后娘娘点了世子进宫去了。”
裴云姝点了点头,忽而想起了什么,试探地问琼影:“今日宫宴,都有哪些贵人在场?”
琼影一愣,摇头道:“奴婢不知。”
裴云姝想了想,没说什么,眉间却掠过一丝忧色。
前几日,文郡王来她屋里时,话语中曾透露过一桩消息。说是太后有意为裴云暎做媒指婚。
裴云姝并不意外,裴云暎终日在御前行走,年岁正好,又因当初救驾有功,太后与陛下待他格外恩宠。年少有为,又是天子近臣,朝中不少人都想与裴家攀这门姻亲。
然而裴云暎与昭宁公父子不和满朝皆知,裴云暎的亲事,昭宁公未必做得了主。
若想要攀亲,走陛下与太后那头去说,反倒更容易一些。
然而裴云暎的个性,裴云姝这个做姐姐的最清楚不过,看似随和好说话,实则固执最有主意,尤其当年母亲一事过后,裴云暎待婚姻一事更为抗拒。他乖戾一面从来掩藏在明朗笑容之下,倘若太后贸然指婚,对裴家来说,未必是一件喜事。
裴云姝当时便旁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