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眼下为止,你是在落梅峰上活得最长的那个。”她凑近陆瞳,笑容古怪,“说不准,你能活着下山呢。”
说不准,你能活着下山呢。
陆瞳垂下眼。
后来芸娘死了,落梅峰上再没了别人,她确实走到了最后,活着下了山。
只是……
只是那个当初会一边哭一边吞咽烤山雀的小孩儿,大概是永远消失了。
手下青鱼蓦地一甩尾巴,拍出的水花溅在脸上,染上丝丝凉意,陆瞳回过神来。
青鱼都被剖得干干净净了,却还有余力动弹。陆瞳擦净面上水珠,银筝起身将两条处理干净的大青鱼提起来,放到厨房去,笑道:“这下就好了,姑娘想怎么吃这鱼?”
“随你。”
“那就清蒸好了。”银筝道。她厨艺平平,好在陆瞳并不挑食。
银筝才将青鱼蒸上,那头的陆瞳已经叫她进屋来,待进屋,就见窗前桌上摆好了一叠厚厚纸笺。
“这是……”银筝拿起一张纸笺,随即一怔。
这纸笺很漂亮,是浅浅粉色,凑近去闻,能闻到一股淡淡花香。若是写字在这纸笺上,别的不说,光是瞧着,也难免不让人心动。
笔墨都已经准备好,银筝懵然看向陆瞳。
“新药快做好了。”陆瞳道:“还需你帮忙。”
“是要写字吗?”银筝恍然。
先前的“春水生”之所以能在短时间里风靡盛京,除了胡员外在赏花会上的帮忙外,银筝在药茶上包裹的诗词也起了不少作用。盛京文人墨客众多,好茶之人多风雅,瞧见“春水生”的名字,也愿意花银子买点意趣。
总是噱头。
不过,眼下这纸笺瞧着,和先前春水生用的纸笺又有不同。倒像是女子传递情意、或是闺中诗用的花笺一般。
“姑娘要我写什么?”银筝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