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长卿面上泛起些尴尬之色,片刻后,他轻咳一声:“陆姑娘,在下今日不是为蒲黄炭而来。你那药茶……”他身子往前探了一探,压低了声音,“能不能再卖我些?”
陆瞳拿起桌上的瓷碗润了润唇,轻声问:“杜公子打算出多少银子?”
杜长卿盯着她:“一两银子。陆姑娘,你的药茶,一两银子一包卖给我,如何?”
一包药茶至多也不过喝个六七天,一两银子一包,算是很高了。
陆瞳笑了。
杜长卿问:“陆姑娘笑什么?”
陆瞳摇头,声音依旧不疾不徐:“看来杜公子也不是很想与我做这笔生意。我瞧离仁心医馆不远有间杏林堂,家大业大,说不准能多给些。”
她将当初杜长卿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,却叫杜长卿霍然变了脸色。
顿了顿,杜长卿咬牙道:“那陆姑娘可否说个数?”
陆瞳:“三两银子一包。”
“这么贵!”杜长卿跳了起来,嚷道:“你怎么不去抢?”
陆瞳抬眼,看向远处。
落月河穿城而过,城中两岸边栽满烟柳。正是春日,柳花飞絮,莺啼燕舞。
她收回目光,看着激动的杜长卿开口:“杜公子,盛京的杨花,还得再飞一段时间吧?”
杜长卿蹙眉:“那又如何?”
“若公子的医馆能提供药茶,至少最近两三月内,不愁无人问津。”
杜长卿一愣。
陆瞳微微一笑。
刚到盛京时,她已经注意到。盛京穿城河两岸种满长柳,春日柳絮飞舞,难免有人为鼻窒鼻渊而扰。时人又爱饮茶,做成药茶,更易接受。
“杨花飞舞多久,药茶就能再卖多久。我的药茶,缓解鼻窒有效,却不能彻底根治。待到来年,先前客人还会再来。年年三月赚得盆满钵满,杜公子的仁心医馆,便不会如眼下这样岌岌可危。”
杜长卿到嘴的话一滞,仿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