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牛羊就卖牛羊,有房产就卖房产、有田地就卖田地,实在什么都没有,就卖儿卖女卖自己!”
“那些大商贾左手高价卖粮狠赚上一大笔,右手贱价买入牛羊、房产、田地,待到丰年时节再卖出去,又能狠赚上一大笔!”
“这一来二去的赚头,一岁荒年抵得上他们丰年卖一百年粮食赚的差价!”
“您别瞧那些赚了几个铜板的生意人平日里吆五喝六、耀武扬威的,觉得自己就是个人物儿了。”
“其实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里,他们不过只是猪圈的猪!”
“只待机会一到,一刀子就能把他们数代人攒下的家业给割干净!”
短短的一席话。
将杨戈的“格局”都给打开了,他努力捋着思绪:“不是,这么大事难道就没個人管管?大魏是他们家的?”
方恪冷笑:“谁来管?谁敢管?您就说粮食要从江南东道那边走到咱这儿,得经过多少州县?多少关卡?他们既然能把控所有线路上的粮食流通,您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?”
杨戈:“牵涉这么多的州县、这么多的环节、这么多的人,他们就能保证次次都密不透风?愣是一次都没被人捅到过朝堂上?”
方恪想了想,回道:“且不说有没有人能捅到朝堂上,就算真被人捅到朝堂上,谁又能保证下来调查的,不是他们背后的人?”
“退一万步,就算事情当真已经到了瞒不过去的地步,也不过只是死一些做事的商贾和小吏罢了,真正拿好处的大人物,寒毛都不会掉一根!”
杨戈怔怔的看了看一脸平淡的方恪,再看了看饭桌上那包银子,越琢磨越觉得毛骨悚然。
这些话,他若是从沈伐口中听到,他或许也会震惊于大魏权贵阶层的黑暗,但绝不会感到毛骨悚然。
毕竟沈伐既是绣衣卫千户、又是将门子弟,他能知道这些上层的脏事,再正常不过。
可方恪是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