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给了他一种不大好的感觉,他推测,朝廷兴许是又要对鞑子用兵了……
要不然,勋贵勾结鞑子、养寇自重的这层遮羞布,岂不是白捅了?
杨戈正思索着还要储备哪些物资,来应对可能发生的时局动荡,忽然注意到迎面走来那人。
那人穿着一身摞满补丁都遮不住羞的土灰百家衣,形骸枯槁、形销骨立得都分辨不出到底是三十多还是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。
这人脑袋上插着一绺稻草,神色木然的拉着一辆板车沿街徐徐前行,步履飘忽得给人一种他随时都有可能栽倒,再也爬不起来的感觉。
周遭的行人都离这人远远的,不住的拿不知是膈应还是怜悯的目光打量他。
也不知道怎么了,杨戈一见着这人空洞的眼神,脚步就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。
他慢慢停下脚步,看着这人踉踉跄跄的从自己身前走过,看着板车上并躺着、用席子裹着的一大一小。
“这位兄弟!”
他忽然开口,轻声呼喊。
灰衣男人仿若未闻的拉着板车,继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。
“大兄弟!”
杨戈赶了两步,上前拉住他。
灰衣男人木然的回过头看向杨戈,眼神却倒映不出他的身影:“您、您叫俺?”
他的声音飘忽得就像是从山的另一边传来的,若不是隔得近,杨戈都听不清他说什么。
杨戈嗅着这人身上若有若无的腐臭味,强迫自己不去看板车上那一大一小,问道:“你安葬她们,需要多少银钱?”
灰衣男人愣愣的看着他,许久都没有答话。
杨戈牵着小黄,也不催促他,就这么耐心等着。
好一会儿后,男人才回道:“五、五百文?”
五百文?
少倒是不少。
可哪里又够安葬这一大一小……
杨戈思索了几息,借着在身上搓手的动作,从腰带里摸出两块碎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