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勋暗赞一声,小女娃倒是挺心善的,在这个贵贱分明的社会很难得。
不过,这样的善人,在乱世之中又有何人怜惜呢?遇到凶残的人,左不过一刀的事情。
他突然间有些烦躁。
想开摆都不行,这狗日的世道。
他不过是东海一军户,和身边其他四名军汉是一样的身份,没有任何出身、门第,在如今这个社会,卑贱如尘泥。
他护送而来的庾敳,就是正儿八经的士族,都不带正眼看他一下的,态度十分明显。
现实摆在这里,如果不想摆烂的话,其实选择很少了。
像石勒一样,投靠流民帅汲桑,期望混出头——没有门第出身的人,投靠农民起义军是一条很不错的路子。
但汲桑实力不行,农民军就是帮乌合之众,战场上被暴打是大概率的事情,去了九死一生,结果难料。
那么投靠刘渊呢?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接收,就是自个也不太乐意啊。
得了,还是边走边看吧。
东海王司马越刚刚当上司空没多久,正处于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,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。
甚至于,他连兵权都没有,最近正想方设法征调外州军户入京。
混得这么惨,也是没谁了。
“嗖!”一箭飞出,脱靶了……
庾府的一名护院失魂落魄地放下了步弓,嗫嚅不语。
邵勋见了,忍不住说道:“以前没练过么?身体前倾,左臂下沉,肘向内……”
护院若有所思。
邵勋上前,一把夺过步弓,拈弓搭箭,一气呵成。
“嗖!”正中靶心。
护院们傻傻地看向他,眼神十分复杂。
“看清楚了么?”邵勋问道。
护院摇了摇头。
邵勋放慢了动作,又是一箭正中靶心。
“还没看清?”他又问了一句,不待人回答,射出第三箭,还是正中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