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,一个布衣而已。”
不远处,传来不加掩饰的嘲笑。
锦袍男子再笑了笑,施施然离开。
秦振弘也重新坐了下去,目光,还是不断在前厅中探寻。
周边的冷言冷语,充耳不闻。
风光时,报恩者多。
落魄时,寻仇者众。
夺爵抄家,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。
连秦家宗族,未免被牵连,都跟他划清了关系,更别说侯府以前积攒的恩情。
一个主动上门的都没有。
也是他这辈子谨小慎微,处处与人为善,积攒的人脉恩情都不少,厚着脸主动找上门。
但凡要点脸皮的,碍于情面,都会取些银票打发。
主动报恩的没有几个,上门寻仇的,就多如过江之鲫了。
什么稀奇古怪、陈芝麻烂谷子的仇恨都来了。
有的,甚至能追溯到一百多年前的第一代丰信侯那里去。
好在他虽然落魄了,妻子孟秀筠却是英勇候的嫡妹,他的舅父老威武伯还在世。
一百多年下来,秦氏家族也已经是大世族。
真要被欺负狠了,这几家纵使不念亲情也得出头,要不然颜面无存,姻亲关系毫无信用可言。
因此,也就女儿在女塾被排挤孤立,隔三差五有衙役小吏上门挑事。
他参与各种宴会,回去时都是满身狼藉。
总有莫名其妙的人,得了谁的授意,或者踩他出风头,时不时有人撞他一下,言语挑衅一番。
都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。
原本,他可以不参加各种宴会。
落魄了,各种婚宴、寿宴的请柬反而比以前更多。
一些八竿子打不着,以前没什么来往的勋贵,都会给他发来请柬。
全是得人授意,为了让他在宴会上出丑。
曾经的世袭罔替、与国同休的一等国侯,沦落到连前厅都坐不上,仅这一点便是奇耻大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