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。”
“还没绣。”
“那还早。”顾南又换了个姿势,趴在地上歪着脑袋看他,他的肩膀好宽,落下来的阴影几乎要把豆油灯的光亮都遮没了。
这是她待过最久的一个任务,但和纯一的相处时间是最少的。
漆黑寒冷的深夜里,他们做着爱侣之间的秘事,心却隔着一道鸿沟,总是互不理解,屡屡呛声。
“唉。”顾南叹了一声。
纯一又绣了几针,才停下动作回过头问:“怎么?”
顾南做作一笑,“我们就要成婚了,但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太少,这样草草成婚会不会到最后貌合神离,劳燕分飞啊。”
纯一蹙眉。顾南总是这样,说话无所顾忌,没有一点身为大鬼的自觉,好像丝毫不怕引动天地灵气一语成谶。
“慎言。”他沉声道。
“我慎不了。”顾南顺杆爬,“除非你和我说你以前的事。”
哪怕纯一再一根筋也反应过来这是顾南故意的,眉头微松,“没什么好说的,三岁入寺,六岁入道,清修十七年。”.?
“你呢?”纯一放下针线篮,回身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问:“你化鬼千年,期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。”
顾南第一次见纯一露出这样好奇的神色,好像端坐大殿的佛陀突然走下高台走进凡尘,平添一股烟火气,不由多看了两眼,嘴角慢慢漾起笑意,“纯一法师,你这是在八卦吗?”
纯一又蹙眉,这懒洋洋慢悠悠的腔调,怎么听怎么不正经。
顾南看表情就知道他又在心里吐槽她了,笑意愈深,姿势也从趴地改为趴桌,“一千年很久,但能拿出来说的事很少,我脾气很好的,也不喜欢凑热闹,唯一的朋友就是姜婉莹。”
纯一听到这平淡的回答,没有惊喜也没有失落。
顾南就是这样一个人,那些在他看来功德滔天的仁善之举,在她眼里或许只是心之所向,随手为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