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南乐滋滋地应了一声,把鲜嫩的春笋和中午剩下来的蔫野菜放在一起。
然后就跟小孩似的眼巴巴蹲在灶旁看纯一做饭,不走了。
纯一也没有赶她走,生好火,先煮粥,等粥差不多了,让沙弥们拿着饭钵来盛走,到这里一切正常。
但紧接着,顾南就看到纯一把一瓢溪水倒在锅里,等水沸了,直接把笋和野菜一股脑扔进去,滴上两滴香油,撒上一点盐巴,盖上盖,开煮。
顾南目瞪口呆:“!!!”
“你就是这么煮笋的???”
如此新鲜脆嫩的笋子,不应该热锅烧油,大火炝炒,让油香沁透笋子的每一根纤维每一块嫩肉,激发出最原始的美味吗?
纯一活动着灶内的柴火,没理她。
顾南简直不敢置信,“你别告诉我等笋熟了直接开吃。”
纯一瞥了她一眼,哪怕映着灶膛内璀璨的火光,清冷淡漠的眼瞳依旧毫无波澜,甚至隐隐带了些不耐。
他没说话,但比说了还明白。
左眼写着“当”,右眼写着“然”。
顾南:“……”
顾南白眼一翻,直接躺地上了。
早春头一茬的鲜笋,好多年都没吃到过了。
她的好笋子啊!
掰了一下午,就这么被糟蹋了!
顾南冲到德昭面前,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人提了起来,怒不可遏,“你不是说纯一做饭好吃的吗?他就是这么做饭的?我做的猪食都比他做的好吃!出家人不打诳语,你怎么能说谎骗我?!”
纯一做饭好吃。
猪食都比纯一的饭好吃。
出家人不打诳语。
呃,要素过多,一时间把所有正在忙碌的沙弥和尚们惊住了。
十多双眼睛在德昭和纯一之间来回流转,死寂的空气中弥漫着默契的沉默与尴尬。
纯一转过身,慢慢站起来,一双幽黑的眸子仿佛山雨欲来,黑气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