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南的这点力道根本称不上打,齐厌却两只手捂住了额头,借着低头的动作藏住发红的眼眶,“我没有胡说,我没用,什么也不能给你,只会拖你的后腿,给你丢人。”
顾南能让他站在身边已经是垂怜,如果还成了瘸子,那太难看了。
他该懂事一点,不要她赶,自己走。
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,一想到要离开她,他就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,眼泪不听话一个劲往下掉。
他慌慌张张去擦,防水的羽绒服布料把泪水糊的满脸都是,狼狈又凄惨。
擦着擦着,他突然失控地哭了出来。
“我撒谎了,脚不是扭的,是他打的,他用椅子打我,我打不过他。”
“我好疼,我想来医院,可是怕花钱,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,我不想变成瘸子。”
“姐姐,我好恨他们。”
“我恨他们,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。”
他语无伦次,一边哭一边抽噎不止,后悔、怨恨、恐惧,汹涌的情绪吞噬了他的理智。
他忍耐的太久,憋的快疯了,钻进了牛角尖,急需一个发泄口。
顾南站起来,将他抱到怀里。
齐厌用力回抱着她,将脸埋在她怀里。
遍体鳞伤的身体多一个伤口少一个伤口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,他受过比这更严重更痛苦的伤,都熬过来了。
令他崩溃的不是宛如废墟的身体,而是他好不容易向上攀爬看到了月亮,拼了命想得到月亮的青睐,脚上的锁链却再次将他拉回深渊。
在这一刻,他有多么恐惧被抛弃,多么舍不得顾南,就有多痛恨齐峰对他施加的暴行。
他已经足够丑陋,不能再增添伤疤了。
顾南紧紧抱着他,无声地安抚着他脆弱的精神,陪伴着他将自己不断破碎,又不断重建。
她没有坠落过深渊,所以无法感同身受暗无天日的绝望,没有经历过齐厌的人生,就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