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从何时起,陆容璋身上那万年化不开的冰雪渐渐消融,浑身的锁链也被尽数剪断,乒铃乓啷地落了一地,就连气场也轻了不少。
“做太上皇监国,为定礼把持好这万里江山,你意下如何?”陆容璋含笑问他。
“做太上皇?和你做皇上能有几分区别?”季书冉抓紧掌心里的圣旨,凝神问他。
不论是做太上皇,还是继续做皇上,都是陆容璋一句话的事情罢了,他要做和不做,全凭他自己的意愿。
陆定礼不过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,要他登基,除非外戚强大,或是母妃得势,要不然满朝文武绝不会同意陆容璋的所谓「让贤」。
毕竟谁都不敢把一国安危放在一个婴孩手里,那岂不是儿戏?
何况季家在朝中的势力并不强盛,至多是陈世霄忠勇侯的门脸还能拿出来摆摆场面,至于李家,也不一定会甘心久居人下。
所以即便有这道圣旨,也并不一定是万全之策。而且如今举国安宁,突然退位让贤,一国之变,也并非是好事,所以季书冉一定要个陆容璋的准话才行。
如果陆容璋当真愿意就此收手,只做个太上皇辅助监国,即便摄政一如往常,季书冉也能安心些。
季书冉不会永远被困在深宫,早晚要走出宫门游历山海,季太妃不懂朝政,要她掌权国事恐怕只会被一群老臣骗得团团转,季淮昌的性子做个纯臣还行,若说操权,也恐怕没那个能耐。
如若真有陆容璋把持朝政,那是最好不过了。
但这,都建立在陆容璋无意做这个皇上,只监国摄政的基础上。
如若不然,那陆容璋依旧是隐患。
陆容璋当然知道季书冉心里在忌惮什么,但他的最后一搏,偏是要拿捏住季书冉的那点子顾忌,来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机会。
这一次,陆容璋是以整个江山做赌注,所以绝无后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