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座之上,皇帝与丁曲并肩而坐。
陆容璋还并没有把丁曲这事对外公布,但也不想先对季书冉低头。
所以他只能赶鸭子上架,让丁曲假扮成季书冉的模样,陪自己赴宴。
临行之前,皇上对他再三叮嘱,无需故作姿态,谨言慎行,做好自己该做的,不要节外生枝。
如若遇到官员敬酒,只需微笑,饮尽便可,千万不要自作聪明,贸然搭腔。
丁曲哪敢有二话,连连应下。
可他只是一介勾栏里出来的戏子,初见这么大的场合,要想速成季书冉那一身风华,把持住姿态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因此在饯行宴上,丁曲举手投足尽显小家子气,行事畏首畏尾,战战兢兢,丝毫没有大家之范,比之季书冉根本就是云泥之别。
有眼睛的,例如陈世霄、珈南和季淮昌,一眼就能辨明此人绝不是季书冉本人。
没眼睛的,例如其余大臣,纷纷感慨今年的秋闱榜眼在后宫幽居数月,竟被蹉跎成这副模样。
而陆容璋居然还要这种人,入主中宫?
陈世霄在席上定定看了一会丁曲,疑窦丛生,如果这个不是季书冉,那到底真正的季书冉在哪?
担忧与焦灼齐发,他不过几日没进宫去看望季书冉,怎么这天都变了?
陈世霄终是坐不住,站起来准备去派人寻他。
才站起身子,一个步履匆匆的小太监便与之相撞,陈世霄心里担着事,没心思跟人计较。
他挥挥手,寻思让那小太监赶紧离开,别妨碍自己找人。
却没料到那小太监竟一时驻足于原地,低着头半天没动弹。
陈世霄略显烦躁,低头去问:“你这是怎——”
熟悉的脸部轮廓,瓷肌媚眼,尖尖小脸,陈世霄怔在原地,把下半句话吞进肚子里,这人不就是季书冉?
季书冉堂而皇之地将手中酒瓶往陈世霄的身上倒去,浸湿陈世霄半片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