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牢之内,暗色沉沉,烛光的倒影被拉成一道极细长的黑线,昏黄的火光从罅隙内钻进来,映射出腥臭肮脏的砖块,满地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这样污秽之地,实在容不下太子这等琼枝玉叶。
季书冉撩起眼皮漠然看他,不语。
两人几次不欢而散,太子屡次三番坏他好事,又对季书冉折辱打骂痛下拳脚。
季书冉对陆定羲的恨意填海,忍耐更是已下至零点,甚至不愿意多同他说一个字。
陆定羲贵为太子,耸壑凌霄久了,从未被人如此慢待过,剑眉凝起,面露不悦。
他自知季书冉恨他,不止季书冉恨他,陆定羲知道无数人都恨他,但也需得强颜欢笑与他说话。
已经太久没见过如此大胆之人,敢堂而皇之把对他的恨写在脸上了。
“季书冉,把头抬起来。”陆定羲道。
季书冉抬脸看他,美目无澜,一片空灵至极的纯澈。
陆定羲一直都知道,季书冉生的很美。
他静静地看过来,面若傅粉,唇若点脂,一双桃花眼横波剪水,顾盼生姿,这张皮囊极丰姿冶丽,清秀的姿态里媚骨天成。
即便坐在监狱里,烛光醺黄,依然是摄人心魄的美。
不像他亲生父母,反像他姑姑季秋阑,千娇百媚,美得像从洞窟壁画上抠下来的仙子。
陆定羲的心中一动。
季书冉双唇翕开:“不知太子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所为何事?”
冷淡的,毫无感情的棒读声。
陆定羲道:“你不必如此恨孤,你要报复许知白,孤要保他,我们都有各自的理由。你并非皇子,不知道孤的苦衷。”
季书冉漠然,不应,不明白陆定羲说这些有什么意思。
见季书冉这般冷漠无礼,陆定羲也不恼,道:“今日殿试之上,齐喻所言,你待如何?”
齐喻?
季书冉想起来了,就是那个说要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