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僻静深幽的池塘边已是灯火重明,陈世霄剥开人群,气势汹汹赶来。
他眼眶赤红,震声喊道:“都给我下去找!”
陈世霄看向裴府众人,眸光如刀,“要是人有个三长两短,本侯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
而这时,众人才意识到方才跳下去的男子已经许久未曾上来换气,为了救表哥,他难道真不怕死?
伯爵府的下人们才跳进池子里,贺春舟就从池子里腾了上来,怀里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季书冉。
“大夫!大夫!”岸边人连绵起伏地叫嚷。
陈世霄不会水,只能冲到边上去接,却顿觉通体一凉。
贺春舟的一双眼冷寂寡淡,似无数北极风雪碎空而来,凉凉一眼,冻住陈世霄的所有动作。
贺春舟脚步踉跄地把季书冉放平在地,几个老大夫早已待命一旁,便立刻给季书冉做起急救。
“小侯爷,他肺中积水已被排了大半,还需有人以口渡气——”
话未说尽,贺春舟捏开季书冉的嘴,对着亲了下去。
贺春舟此生没有想到,自己也会有恐惧寒冷的一天,冷风习习,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往下坠。
怎么这么冰,怎么会这么冰啊季书冉……
即便是当初自己濒死,也没有这样怕过。
贺春舟的身子哆嗦着,不敢碰他,怕碰碎了怀里的人。他只能泪眼婆娑地不断给季书冉渡气,不敢停歇一秒。
陈世霄原在岸上急得左右忙活,突然见二人以口渡气,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,仿佛被钉子钉在原地一般,再也难动一步。
原来话本所说的万箭穿心,不过如此。
小侯爷那张光彩夺目的俊脸一瞬蒙了尘,黯淡在阴影里,落了满身的灰。
人群外围,看着此次季书冉生死未卜躺在地上,许知白毫无惭色,甚至见他又大难不死,心中怨怼攀至顶峰。
陆定羲斜眼看向身边的许知白,许知白神思微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