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霄拉弓开箭时,季书冉躲在华盖之下,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,想亲眼见证什么是百步穿杨。
陈世霄的视角一隅觑见季书冉的目光,他稍稍稳住怦然的心脏,缓缓对准靶心拉满长弓。
一线赤棕,破空而去,漆金的箭头飞速旋转,仿若裹挟擎天裂地之力。
不过瞬息,已然稳稳钉在靶心之上。
其力之大,羽箭力透靶背,直直穿过了半支有余,只留半个箭羽还在外面。
整个靶场寂静一秒,继而掌声如雷鸣,忠勇侯侯爷满意地抚须大笑。
于千万人中,陈世霄巡睃一遍,最终寻着季书冉的方向看去,见季书冉随众一道鼓掌。这才舒了一口气,忍不住扬唇轻笑。
传言陈世霄出生时红霞漫天、金光万丈,大气运之子,不可一世。
少年人都是神,嫌天地窘困。
靶场周围的妙龄少女们皆已站起,或手持团扇遮面相望,或踮起脚尖大胆传情,似乎都已因方才那一箭心生摇曳。
许知白跑过去挽住陈世霄的胳膊,把他带回去歇息,耀武扬威得好似那一箭是他射的一般。
“下一位!季书冉!”
太监一声长喝,女眷与公子群中顿时议论藉藉。
“淑玉,你的未婚夫要上场了。”
嗓音温婉,却意带讽刺,听进耳中如荆棘般尖锐。
裴淑玉身为德昌伯爵府嫡女,想要讨娶的人户快把伯爵府的门槛都踏破了,可偏偏父亲收了这季家的画。
裴淑玉乃是名门贵女,听着话又羞又怒,红了一片面皮,却碍于教条规矩不好发怒。
“我爹已经把季家的画送了回去,没有媒妁之言,也没有父母之命,算什么未婚夫?李湘君你别胡说。”裴淑玉撇过脸道。
“是啊,姐姐是伯爵府嫡女,哪是那季书冉能染指的。那季书冉性情顽劣,不学无术,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,怎么配高攀我们伯爵府。”说话的是裴淑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