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小野看了看鞋，再看看赛金花熬夜后的熊猫眼，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热：

“婶，这么快就做好了？”

“是啊，婶惦记你没有新鞋穿，连夜给你做的，幸好你的脚比我的小不了多少，鞋底是现成的，我就现做了个鞋面，很快就做好了，你快穿着试试，看合不合脚。”

说着话，赛金花把一双崭新的红色布鞋放到地上，让俞小野试穿。

俞小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。

她弯腰，脱了自己的破棉鞋，穿上新鞋，稍微有一点大，她的脚很瘦很小，估计也就三十六码左右，但这双鞋，大概是三十七码。

不过俞小野还是很给面子地连连点头：

“婶，这鞋正好，不大也不小，非常合脚！”

赛金花看见自己亲手做的鞋穿在俞小野脚上，也高兴的合不拢嘴：

“合脚就行，等改天再给你做双新的，留着换脚穿。”

旁边有个油嘴滑舌的男知青听到这话，凑到赛金花身边，故意起哄道：

“赛金花，我也没鞋穿了，也帮我做一双呗？”

“呸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，有什么能耐穿上姑奶奶亲手做的鞋！”

那人本能地想说句“那这丫头有什么能耐”，可是再细想，人家能耐大了去了，也就识相地把这句话吞了下去。

再说，就算这丫头没啥能耐，只要赛金花乐意就行。

人家愿意给谁做鞋，就给谁做。

有时候，付出也是一种快乐。

年近半百无儿无女的人，忽然在小丫头身上找到了当母亲的乐趣，只能说这丫头命好。

俞小野穿上了新鞋后，连队的马车和拖拉机也都陆续赶到，众人各自扛着农具往车上爬。

母女俩被人围住闹腾了一阵，这时候才想起来俞家辉不知去哪了，抬头找了找，见俞家辉已经领了一把锄头，跟着那个京剧大师洪诚一道爬上了一辆拖拉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