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安平静颔首,目光波澜不惊,竟然看不出任何失望和沮丧。
“不可!”
首辅闻人守礼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,满腔义愤道:
“圣人,这群人为苟活而变节投降北莽,成为王庭死心塌地的走狗,天下早有公论,岂能因他们体内流淌中原血脉而网开一面?一日为贼终生提防的道理,圣人不明白吗?”
“社稷接纳,简直荒谬,圣人莫要让天下人寒心!”
“帝王……”
他说着戛然而止。
一气之下,差点说出别再卖弄帝王术。
无非是拿来制衡,可有没有想过天下舆情?
女帝凭栏而立,不紧不慢道:
“他们虽在北莽疆土落地生根,却得不到王庭的信任,这几十年来,也从未危害过中原大地,既然诚心向善,朕很仁慈,希望他们能为十九州做出贡献。”
好!
闻人这个老狐狸都着急了,那证明什么?
制衡术是对的!
阴差阳错间,叛国者竟然帮助了皇权利益!
难道说,他内心是愿意效忠朕,只是抹不开面子吗?
越想越欣喜。
如果没有顾平安,她几乎遗忘了一股大势力,就算想起,也迫于舆论不敢拉拢。
如今,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宣称——
朕为了避免战争,解凉州万民于战乱之苦,不得已妥协。
暖阁里。
太后眸光闪烁,她不得不承认,制衡术有利于皇权。
要知道北迁氏族和中原门阀绝对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,那是斩断传承、尸骨累累,连族内婴儿都活活掐死的血海深仇。
双方斗得越狠,皇权乐见其成,甚至要推波助澜。
“婉儿,你怎么看?”太后急声问。
“陛下衔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