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儿心下忽而怅然若失,又有些自怨自艾。待须臾,嗟叹一声,她这般丫头出身的,哪里还能自己个儿做得了主?
“平儿,你来。”
凤姐儿的呼唤声传来,平儿扭捏着,不情不愿起身,铺展了衣裙朝着西梢间行来。
入得内中,便见凤姐儿撑着香腮横卧在床榻上。
平儿闷头到得近前,低低的叫了声:“奶奶唤我?”
凤姐儿拍了拍床榻,平儿便只得不情不愿的坐下。
情知这会子平儿别扭的紧,凤姐儿便道:“我方才与俭兄弟商议了一番,那黑山庄子不去也罢,左右几处庄子加起来一年也没两万两收益。”
平儿略略诧异,不曾料到刻下凤姐儿忽而说起了正事儿。因是忙问:“那奶奶的三、四万银子就一直存着?”
凤姐儿道:“过些时日会有一公司往外发债,定下年息一成,三年结清本息。他说的也是,我如今本就惹了人厌嫌,若再折腾个营生出来,只怕有人就要生出歹心了。”
有人?琏二爷虽不靠谱,却不似能干出这等事儿的。倒是那新入门的尤二姐,乃至尤氏、邢夫人,说不得眼红之下,真个儿能害了二奶奶,以谋夺体己、嫁妆。
平儿便颔首道:“奶奶说的是。便只一成出息也是不少了,想那水务股子出息才五分,还不是引得大家伙趋之若鹜的?三年返还本息,算算岂不是一万多银子?奶奶私底下添些,怕是连巧姐儿的嫁妆都有了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只是那辽东的庄子也须得打发人巡视了,不然还不知乌家兄弟如何哄奶奶呢。”
王熙凤冷声道:“我巴巴儿上赶着得罪人为的什么?你二爷既偷娶了人,这事儿我就不管了。左右亏得都是公中银子,日后断了银钱,谁乐意得罪人谁去察好了!”
平儿有心劝说,却知凤姐儿还在气头上,便干脆没回话。
王熙凤哼哼两声,忽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