菱入内,凤姐儿赶忙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香菱笑着说了李惟俭的吩咐,待平儿接过食盒铺展开来,凤姐儿瞥见鸡丝燕窝与党参灵芝乌鸡汤,顿时心下熨帖无比。
鸡丝燕窝也就罢了,那党参灵芝乌鸡汤却别有效用:补气安神、滋阴补血……以及安胎。
当下凤姐儿不由得暗忖道:还算那野牛有些良心,知道寻个由头来献些殷勤。
心下熨帖之余,不免又生出不舍来。虽说昨儿说过是最后一回,可如今想来不免可惜了。野牛……俭兄弟那般的人儿,又岂是贾琏可比的?有那么一瞬,凤姐儿真想破家而出,便是没了名分,只要与其厮守着也是好的。
转念又想起诰命之事,这才厌嫌着蹙眉将那心思压下。
因着凤姐儿心思纷乱,是以多是平儿寻了话头与香菱言说,香菱坐了半晌这才起身告辞。凤姐儿此时方才自思绪中拔出来,紧忙打发平儿相送。
待内中只余下凤姐儿,她用羹匙吃了一匙乌鸡汤,不禁蹙眉思索起来,总要想个法子与那野牛常常见面才好。
不提凤姐儿如何思忖,转眼到得这日下晌。
邢岫烟用过晚饭便领着兴冲冲的篆儿往伯府而去,不料半道儿正撞见也去伯府的探春、惜春。
三人彼此问过,惜春讶然道:“邢姐姐竟去帮厨?”
探春暗中扯了扯惜春衣袖,面上却笑道:“可惜方才用了晚饭,不然今儿定要在伯府讨一口晚饭吃了。”
惜春也醒悟过来,忙道:“是了是了,林姐姐说邢姐姐手艺极好,可惜无缘品尝。”
邢岫烟哪里不知方才惜春话中的鄙夷?只是她并不在意。自己出身、家世本就比不得其他姑娘,自怨自艾也是无用,她早就学会了坦然面对。
惜春又见邢岫烟挂着的玉佩乃是探春之物,心下不觉懊悔方才失言,因是转而说起作画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