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掇到一半,宝钗便与薛姨妈说了自己所想。
薛姨妈心下厌嫌极了二房,闻言就有些不大高兴:“二房过二房的日子,咱们又何必多管闲事?”
宝姐姐心累,不由得劝说道:“妈妈这是什么话?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,二房过得好了,来日说不得也能提携哥哥一番呢。我看蝌哥儿如今已是七品知事,他才多大年纪?再过几年说不得又立了功,还能往上升一升呢。”
薛姨妈闻言愈发吃味,那薛蝌能做官儿,还不是靠着将宝琴送去给那俭哥儿做小的?当日她若高看那俭哥儿一眼,说不得自家宝钗就成了正室夫人呢……那可是超品的诰命!数遍金陵四大家,也就老太太与王舅母能与之媲美。
若果然如此,自家那傻儿子说不得也能有个官儿做呢!
如今却是说什么都迟了——
宝钗以为薛姨妈还在怄气,当下又劝说了几句,薛姨妈便叹息道:“罢了,你说的也有道理。”
薛姨妈想那邢岫烟端雅稳重,且家道贫寒,是个钗荆裙布的女儿。配薛蝌倒是绰绰有余,料想不过是提一嘴的事儿,那薛蝌断无不许之理。
又想着如今姐姐王夫人与老太太正闹着别扭,只怕王夫人说的话老太太未必肯听。思来想去,便道:“过会子我先去寻凤姐儿问问她是什么心思。”
宝姐姐思忖一番,总觉得不太妥当,又一时间没旁的法子,只得闷声不吭。待宝钗回返蘅芜苑,薛姨妈便往凤姐儿院儿而来。
到得内中,问过了凤姐儿病情,落座后半晌才提起正题来。凤姐儿这一日昏昏沉沉,如今才略略精神来,心下却一直想着昨夜癫狂,又哪里肯为这等闲事下力气?
又念及那邢岫烟与俭兄弟本就是故识,说不得那爱嚼牡丹得野牛就存了什么觊觎心思。若她出面牵线搭桥,往后遭了俭兄弟气恼怎么办?
是以凤姐儿叹道:“姑妈素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