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独湘云是个没顾虑的,虽不知前因,可此言涉及俭四哥——那可是她来日的夫君,湘云又怎能让人凭空污了俭四哥清名?
因是小姑娘蹙眉便道:“太太这话好没道理,大老爷一早儿就中风两回了,有個短长也是寻常,怎地就赖到俭四哥头上了?”
王夫人瞥了湘云一眼道:“云丫头才来,不知内中情由。错非俭哥儿将那八千两的借据给了忠顺王府,又怎会有今日之事?”
湘云因不知内情,此时便是想要强辩也寻不到由头,不由得一时心下大急。正当此时,却听贾母身边儿的鸳鸯开口道:“这内情如何,太太又如何知道的?大老爷素来挥霍无度,谁知那借据到底是不是俭四爷的?”
“这——”王夫人一时噎住,当即捻动佛珠闭口不言。心下却极为憋闷,不料自己个儿前脚促成了鸳鸯的好事儿,转头鸳鸯便开始护着湘云与那李惟俭了。这女儿家果然天生外向!
鸳鸯说罢,与湘云对视一眼,随即一门心思扶着贾母。湘云眨眨眼,心下虽懵懂,却也感知到了鸳鸯的好意。不由得暗忖,姑祖母的话果然有道理,有鸳鸯这般周到的人在身边儿帮衬着,果然大有助益。因是那心中原本些许间隙也逐渐弥合了,这会子只觉的鸳鸯千好万好。
贾母此时哭道:“这会子就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,总要……总要先发送了赦儿再说,呜呜呜——”
老太太悲切不已,当下鸳鸯等一通劝说,先行将贾母扶进房里。王夫人掌总,头一个便点了王熙凤的将,命其主持贾赦丧事。
王熙凤为贾赦儿媳,这一遭本就躲不过去,因是爽快应下。
当下凤姐打发人将那寿衣、寿被、寿材一并取了来,因早就思忖着贾赦时日无多,是以这些物件儿一早儿就置备下了。
当即为其换过寿衣,盖了寿被,又挪到寿材里。下人四下挂白凌,内外悬挂白灯笼,又开了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