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一直不肯松口。
王仕云心下有了底,展开奏书略略观量,随即倒吸了口凉气,继而仔细观量起来。
待一盏茶光景方才看罢,放下奏书道:“此数议……果真出自梅可前之手?”
陈宏谋嗤笑一声,说道:“此人四十余方才中了进士,行事迂腐且首鼠两端,先前投效不过是投机之举,又哪儿来的这般多真知灼见?我打发人扫听了,此人前日与御使詹崇小酌一场,过后詹崇酩酊大醉,这梅可前连夜写了奏疏,昨儿就递了上来。”
王仕云思量着道:“这般说来,这数议怕是剽窃而来啊。”
那詹崇乃是严希尧的得意门生,只怕这几策都是出自老狐狸严希尧啊……不对,严希尧惯于操弄人心,这勤于王事,这等真知灼见少之又少——是了!当今实学第一人李惟俭可是老狐狸的关门弟子,说不得此数策就是出自李惟俭!
“莫非——”王仕云试探着说了一嘴,就见陈宏谋惋惜着感叹道:“可惜了啊。老夫若早来京师二年,收下李复生这等弟子,我新党后继有人,又何必畏惧旧党过后反攻倒算?”
一把夺过奏书,陈宏谋说道:“自古皇权不下县,李惟俭单此议,便是要绝了士绅的根子!呵,根基既去,来日哪儿还有能为兴风作浪?”
王仕云蹙眉摇头不已:“此事怕是不易。那严希尧得了此策不思自己上书,反倒想法子送到首辅跟前儿,料想是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,横竖他是不得罪人,罪过都是首辅的。”
陈宏谋阴沉着一张脸冷哼一声,说道:“历代变法者,又有哪个不得罪人?我只怕来日新皇登基,旧党死灰复燃。”探手戳了戳那奏书,压低声音道:“这等绝户计,于我等而言岂不正好?”
王仕云眉头舒展,颔首道:“也是,如今敲打去一分,来日旧党就少一分气力,反扑起来也不会太过凶厉。”
陈宏谋笑而不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