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忖,只怕如今王夫人心中更恨赵姨娘才是——先是下毒,如今又有贾环挑唆,让宝玉挨了板子。
俭兄弟果然不曾说错,这姑姑佛口蛇心,想要对付人偏偏不自己动手,定要假手他人。这般想来,凤姐儿心下虽极瞧不上赵姨娘,却也没那般恨了。
又暗自思忖,那赵姨娘素来都是个得寸进尺、蹬鼻子上脸的货色,给她补了银钱,料想转头又会闹腾起来。左右也闹腾不到自己,何乐而不为?
因是便道:“想是下头婆子克扣了?回头儿我去问过,这账目可不好乱了。”
王夫人顿时好一阵无语,本心想着挑唆一番,让王熙凤出手对付赵姨娘,不料凤姐儿却不接茬。
略略思量,王夫人应下,又道:“老太太屋里几个一两月例的丫鬟?”
说起这个来王熙凤如数家珍,一一列举出来。
姑侄二人一问一答,王熙凤半点磕巴也不曾打过。直听得吃瓜的薛姨妈啧啧称奇,好半晌待二人说过,这才赞道:“你们只听凤丫头的嘴,倒像倒了核桃车似的,只听他的帐也清楚,理也公道。”
凤姐笑道:“姑妈,难道我说错了不成?”
薛姨妈笑道:“说得何尝错,只是你慢些说岂不省力。”
凤姐才要笑,忙又忍住了,听王夫人示下。
王夫人想了半晌,向凤姐儿道:“明儿挑一个好丫头送去老太太使,补袭人,把袭人的一分裁了。把我每月的月例二十两银子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来给袭人。以后凡事有赵姨娘周姨娘的,也有袭人的,只是袭人的这一分都从我的月例上匀出来,不必动公中的就是了。”
王熙凤一一应下。薛姨妈又凑趣赞了袭人两嘴,那王夫人便含泪道:“你们那里知道袭人那孩子的好处,比我的宝玉强十倍。宝玉果然是有造化的,能够得她长长远远的服侍他一辈子,也就罢了。”
王熙凤